就要離開可愛的新疆了。想著明天要走了,天還沒亮,便早早醒來了,守著那悵悵的茫然之感。
屋里的同伴一大早去吐魯番了,只留下我自己,屋里很靜。來新疆已經10天了,去了不少地方,許多東西還沒有品出味來。此時,我體會著新疆景色,享受著遙遠的親情,回味著無限神秘。來到這里耳聞目睹,新疆不再是我猜測和遐想,也不再是夢境,而是活生生的世界,是一本深奧的書。
黑著燈,一人在屋里獨坐著,初來的那種活躍神情已經蕩然無存。沉默中,遙遠而又親切的感受涌了出來,那是每次回到故鄉都曾有過的。這種感覺,就和離開家鄉前一天的那種感覺一樣。這時,不論我怎么回避,目睹過的那些景象都從四處閃現出來,匯集在一起,混淆成一種茶的清澀。
也不需要提示,我,梳洗之后,默默地收拾起行裝。看還有幾件衣服有些汗漬,洗了,晾起來。再把桌上、床頭和地上墻角間散落的一些資料收拾起來,打成捆,準備帶回去。還有,把葡萄干打到箱子里,當我觸及那小小顆粒時,想起了許多說不清的東西。
我無法分清楚,這次來新疆是偶爾的機遇,還是經常光顧的開始,也不知什么時候還會再來,由于這是等了30年才有的行程,所以感覺下次來遙無音信。下一次要等多久,等多久才能看到你的臉龐?我不知道。
還有些事情沒有了結,需要抓緊辦理,吃過飯后便匆匆上了街。
天空零星下著雨,是新疆那種不急不慢不燥的雨。新疆的雨真怪,不像北方的那樣急風暴雨,也不是江南的煙霧蒙蒙,而是稀疏散落的。雨也不和風摻在一起,風是風,雨是雨,各走各的。迎著小雨,走在街上,心境特別好。這幾天,我經常在雨里漫步,到明天就不會了。想到這里,仰天看了看天空的云,送去一絲笑意,算作對幾天來關照的謝意了。我想,以后不論在哪里,只要遇到這樣的雨,當會想起新疆來的。
辦結那些公務,又去了郵局,給遠方的朋友寄了個包裹。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心里覺得有些坦然,剩下的就是難舍之情。本來還可以在這里多住幾天,也打算去伊犁看看大草原,熟讀一下新疆的天然之美。是呀,這天然之美太好了,不僅很難尋覓,而且這美麗之中還有濃郁的鄉情。可惜,遠方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掂量一下,不得不忍心而別,些許這也是另一種鄉情吧。走在街上,忽然又覺得許多風物印象不深,怕遺失了,便去了書店,挑上幾本介紹新疆的書,還有一本穿越羅布泊的探險記。在我的內心里,好像不久也要進行一次神奇的探險。
回到房間,佇立在窗前,格外仔細地審看著這所清爽的城市,生怕遺漏了精彩的景色。我曾經去過的地方很多,不論多么遠,多么發達,都不曾令我這樣生出依依惜別之情。也許是星期六的原因吧,街上并不喧鬧,城市在四周環山里,像個安靜熟睡的孩子,這讓我更加萌生幾分眷戀。山和樹,房屋和街道,行人和車流,似油畫又似音樂,印在在我的心事里。
我知道,這樣的割舍之情不會長久,回去以后,或許用不了幾天,就會被繁忙和瑣事所沖淡,化作無影無蹤的一縷風,飄散在記憶里。但我不愿意放棄,也舍不得放棄這美好的心靈星火,便細細體味,銘記在心。
新疆是美麗的,心情也是美麗的。我極力搜索著,想還有什么應該去做,哪怕是丁點小事。我不敢有一枕黃粱的美夢,卻怕緣份擦肩而過,所以在這離別之時,緊緊守候著已經擁有的神靈之感。我知道,只有這樣才不會遺憾。
世界上不管什么,只有你愛了,才會知道那美麗和神奇。然而,如果你準備去愛,就要準備付出,承受寒苦。作別新疆,似乎也沒有逃脫出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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