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
據說,這是青海湖最美的時候,沿路上看得到無邊無際的油菜花。
于是,我還是啟程了,仿佛獨自去赴約,赴一個和天地的約會。
飛機停泊在西寧,正午的陽光,浩浩蕩蕩,夏日的高原,紫外線有著劍一樣的鋒芒。
旅館小寐后,我跳上一部公交車,直抵郁金香的廣場,這里人潮熙攘,戴白帽的老人眼神銳利,裹著頭巾的女人風韻猶存,小孩們面帶兩坨高原紅,這個城市的氣質粗礪如一路上所有車子仿佛同步播放的西部情歌,但時髦的氣息和沿海城市并無二致。
塔爾寺
第二天,和同宿旅館的一伙四川驢友們接上頭,一起驅車前往青海湖。
途中第一站便是塔爾寺,荒郊野外蓋了重重疊疊的廟宇。
印象深刻的是酥油花,捏造得極為細致、逼真,顏色繁復,大俗大雅。
下午,繼續驅車前行。陽光下的草場,牛羊們散落其中,尚是一大片無邊無際的黃色,綿延到遠處的雪山。青藏公路筆直地通向天邊,遠遠的,那抹藍色懸掛在天際,那一刻,美得莽蕩,美得寥廓,美得荒涼,恍如哈代筆下的愛敦荒原,時間的車子,溫柔的飛船,載著我們,向著荒原的盡頭慢速駛去。
直到青海湖驀然展現在我眼前,無邊無際的浩瀚與寧靜,海天一色的碧藍,風起云涌時,心中激起了快樂的微瀾。
我們坐了游艇向湖深處慢溯,特意在湖中心泊了船,船這邊,深藍明凈的柔波,像絲綢般漾開來,溫柔、熨帖,讓人恨不得立馬投身其中,被柔波層層圍裹著,船那邊,云層投下陰霾,湖水一片灰藍,那是“由明轉暗的過渡點”,似乎每一縷光線的舞蹈,都讓青海湖幻化出瞬息萬變的美。
幾只鸕鶿,振翅穿越畫面,向著碧水深處飛去,呷呷之聲,嘶啞桀驁。
晚上,見不到傳說中從天幕上滴落的星星,便去參加了一場篝火晚會。篝火燃燒時,火星四濺,噼啪作響,直舞上半空,看了半場,抵不過青海湖夜晚的清寂,回去睡覺。
青海湖
第二天,一早起來看日出,可惜陰云蔽日,無緣得見。
彼時,晨曦初吐,茫茫四野,青海湖無邊的寥廓,只有波浪拍打著岸邊的聲音……我獨自在岸邊立了許久,仿佛癡了。在曠遠澄明的青海湖面前,人孤直地面對自己,仿佛所有的過往和重負都被一雙無形的手輕輕摘除,卻又被新的純凈的力量充盈。那一刻的嚴靜與曠美,陪伴了我一路。
夜里,我回到西寧,下起了小雨,我打開《瓦爾登湖》,這本書和這次旅行是多么的契合。在偉大和純凈的情懷前,在智慧的指引下,我要過著一種簡單、獨立、大度、信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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