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冢就是昭君墓,坐落在呼和浩特市南郊9公里處的大黑河畔。說昭君墓是青冢,是因為整座墓體都長滿了碧綠的青草。可我們來的時候,墓上的草還是一片枯黃,且稀疏而又蕭瑟。
青冢之青,是在深秋。那時候的南方都早已草葉枯黃,而此時北方卻是一片深綠。青冢在這樣一個大自然本來蕭條的季節呈現出那么深沉的綠意,這就更加顯示了一個偉大靈魂的博大。春季的青冢上那些衰草,不過是昭君留給大漢的一縷憂傷而已。她在皇宮畫師毛延壽那里不愿為求其把自己畫得花容月貌而送禮屈服,她不愿以其驚天的美貌與那些粉黛佳麗爭寵奪愛,她不愿曲意逢迎留在大漢天子的皇宮里充當漢元帝把玩的花瓶,于是把浮華的春色深鎖在大漢后宮,把一腔悲怨深鎖在冷宮里,而把靈魂的春光麗色帶到了西域匈奴,帶到了胡地大漠,帶到了今天的呼和浩特。
昭君墓的春天是從秋天開始的。
沿著石梯爬上33米高的墓頂,我卻并沒有看到黑河的流水,也沒有聽到黑河的濤聲。于是就想到,也許只有在這里酣睡了2000年的昭君才能聽到那幽謐的流水聲吧?這種歷史流淌的清音只有最孤絕最凄美的靈魂才能感應到。
2000年前的青冢是由當地老百姓用自己的衣襟兜來黃土壘起來的。這當然只是一個傳說,但這個傳說所包容的情感卻是可以讓一個民族把它當做一種真實存在去認定的,這種認定就是對昭君和親所帶來的大漠和平的英雄壯舉的感恩與膜拜。
在昭君墓前疑視呼韓邪單于和昭君同策一馬耳鬢廝磨的高大銅像,我不得不羨慕這個有勇有謀而又浪漫多情的男人。可以說,呼韓邪單于是天底下最幸運的男人,因為他的妻子是中國歷史上最美麗最聰慧最善良最勇敢的女人。
只有坐在馬上一直守望著這座青冢的呼韓邪單于和昭君最清楚青冢什么時候最綠最青,因為那鋪天蓋地的綠就在他們的愛情里,就在他們的心靈里。青冢的大青大綠是從大漢的歷史里長出來的,是從匈奴的和平歲月里長出來的,是從昭君的靈魂里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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